2024年04月19日 星期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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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跟一颇有资历且相当优秀的语文老师聊起语文的话题，我问道：“语文到到底是什么？”他表示哑然，然后满脸茫然地说：“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，还真的没弄明白什么叫语文，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语文的，我正在阅读一些教学理论的书来提高自己的教学水平。”读一些教学理论的书，自然能提高语文教学的理论素养，但那些理论多半是玄乎又玄的阳春白雪，一般人是读不懂的。语文教学到底要教什么？似乎大家都没讨论清楚，并且参与讨论的都是远离一线教师的大学教授们。我等一线教师且非名师一流，就如蒙在鼓里的小娃娃只傻傻地观看别人的谈笑风生，难免身陷自惭形秽的尴尬境地。
于是乎经常听我们的老师埋怨，我们能得到某位专家级教师的指导该多好啊，我们多读点教育理论的书该多好啊，我们就是理论匮乏思想落后，如此云云，不一而足。
在此，我只想呼吁，语文教学，请多研究点问题，少谈点主义吧。
语文到底是什么？对语文的理解，大家纷纷占地为王，口号与主义风靡语文界，真可谓五花八门、林林种种——生态语文者有之，激情语文者有之，青春语文者有之，本色语文者有之，简约语文者有之，诗意语文者有之，智慧语文者亦有之。叶圣陶先生说：“彼时同人之意，以为口头为‘语’，书面为‘文’，文本于语，不可偏指，故合言之。亦见此学科‘听’‘说’‘读’‘写’宜并重。”张志公先生也说：“在普通教育阶段，这门功课应当教学生在口头上和书面上掌握贴近生活实际，切合日常应用的语言能力。”《语文月刊》主编陈建伟先生直截了当指出——语文就是语言。
其实不管语文是文学的、文章的还是人文的，它都离不开语言，语言是一切文学、文章、文化的内核，所以，语文课就是语言课，但又不能简单地上语言课，它又关乎着文学、文章、文化。所以很多老师纷纷倡导语文课就是要提高学生的语言素养，夏维波老师说：“语文教学要构建学生的审美情感能力、生活思辨能力、语言表达能力。”陈军老师说：“语文教学实际上是语言教学，而语言不仅仅是一种工具，还有强烈的人道、人性、人生、人格意向，所以，成功的语文教学需要师生共有一种植根于语言的人文精神，以人伦情怀、人生体验、人性感悟充分激活本来凝固化的语言，充分施展个性，造就一种痴迷如醉回肠荡气的人化情境，共同从中体悟语言的妙处，掌握运用语言的本领。”王尚文教授说：“站在21世纪的曙光里，我们呼唤语文教学的感性回归，就是呼唤语文教学回到本位上来：回到感性的言语形式上来，回到学生的语感上来。”他还说：“语文教学要始终着眼于语言文字怎样把人的情、意在作品中实现出来。”……从教学实践反映出的问题来看，我们不难发现，提高学生的语言能力，对于学生语文能力提高是何其重要，往往那些语言表达能力强的学生，语文成绩都不会差。由此观之，语文是不需要任何华丽的定语来修饰的，因为它仅仅是语文，它的核心是语言。找到了路，就不怕失去了方向。明白了语文的真正内涵，那么语文教学就不会失去了方向，语文教学也就简单了，因为我们起码解决了“教什么”的问题。
衡量学生语文水平高低的标准是什么？按照叶圣陶先生的说法，那就是听、说、读、写能力的高低。换言之，语文教学就是着重提高学生的听、说、读、写能力。既然要提高学生的听、说、读、写能力，作为老师你能妙笔生花吗？你能学富五车、博览群书吗？你能笔走龙蛇、深谙书法吗？你能出口成章、口吐莲花、滔滔不绝吗？我们从未见过不会唱歌而去教人唱歌的人，不会武术而去教人站桩的人。那么我们在教学实践中是否要教学相长不断提高自己的语文能力，而不是苦苦思索所谓的主义和理论呢？其实在不断提高自己的同时，也提高了学生的能力，在解决教什么的同时，早已解决了怎么教的问题。曾经听一老师上课说到古城长安时，他说：“八百里秦川，十三朝古都，五千年风雨，三千年丝路，这就是古长安；紫气东来，浩气千秋的秦砖汉瓦遗韵，是一卷经年翻阅的线装书。”多么生动和唯美的语言，这样的课堂对学生语言的修养是一种怎样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啊。
为何一些学生从来不听老师的课，语文成绩照样好？这何尝不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。这又说明了什么？难道说明了语文老师的无用论？难道说明了语文课堂的无用论？“师者，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”，老师，自然有其存在的价值和道理。我们只要细致观察和分析，这些学生往往是喜欢读书的学生，他们的阅读量大大超过了一般的学生，他们通过阅读获得了语文知识，从而提高了语文能力。此类问题是否给我们语文教学一个暗示？语文教学一定要重视阅读教学，让学生从题海战术中走出来，走向广阔的阅读空间，让学生在书海里遨游，在阅读中享受语文的乐趣。“读书破万卷，下笔如有神”，此言得之。阅读能力的培养，非教学技巧和方法所能及的。
为何教学对话的主体患了严重的失语症？现在的教学主张对话，提倡自主、合作、探究，但在教育欠发达或不发达地区，语文教学课堂对话的主体始终是那么几个人，课堂的主角始终没有变化。难道这证明是老师课堂教学的失败？难道这说明老师教学理念的滞后？难道老师还是在满堂灌或者满堂问？它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呢？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，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，它是摆在语文老师面前的重大难题。
这只是语文教学中几个普遍的问题，权当抛砖引玉，姑且贻笑大方吧。但我还是想提醒大家，千万别跳将起来摇唇鼓舌，兀自显示出自己理论的高深、主义的深奥。语文教学请多关注些问题，少谈些主义为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