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04月27日 星期六
学院从美国回来的儿子，从上海回来的女儿、外甥、还在读大学的侄子，几个孩子都早早地等着出发了——我们约好到地震灾区去过年。
还是一个多月前，我在邮件里询问这些每年归家的“候鸟们”，今年想安排些什么特别的“亲情项目”，孩子们竟不约而同：带着礼物到灾区去看望。
车过彭州，地震对大地的施虐开始出现：倒塌的房屋、裸露的山岩、裂开的路基、折断的树木以及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大堆瓦砾……
我们车过彭州关口的时候，天气竟如同与我们的心情相对应，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。
到了，小鱼洞大桥。转过山路的弯道，巨大的蓝色“5·12”标志提醒着我们，当山崩地裂的一瞬间，这里发生的一切。孩子们不顾密集的雨丝，拉开车门就扑了出去。在已经断裂成W型的桥梁下，外甥轻轻捡起一块混合着卵石和水泥的桥梁残件，抹着上面的雨水，喃喃自语：“这是好多朋友托付我做的事，看到这块残件，就如同身临其境到了灾区。”
到了，白鹿镇。顺着高高的石阶，孩子们手里抱着给灾区小朋友带去的食物，一步步走近最典型地震奇观的白鹿中学。校园里，两栋教学楼和那几株已经有近百年树龄的大树，还在寒风中挺立着，但教学楼中间的操场，已经在地震波作用下，隆起了整整2米多高。当看到“这个学校的学生没有在地震中受伤”的介绍，同为今年属牛的儿子、外甥站到了教学楼前面：“快，我们要和它照张相，带回美国去给我的同学看，中国，也有震不垮的学校。”
到了，领报修院。已经初步清理的院子里，这座被新婚夫妇视为留影的绝佳之处，还保留着人们记忆中的宁静和空灵，但身边整整齐齐的砖块，堆在一起准备重建的合抱粗的楠木，以及映衬在山峦、绿树中的那堵白墙，都有着抹不去的灾难的印记。这回，四个孩子一起站了出来：“被地震破坏的，我们这一代再建起来，这张家乡的照片，我们都要珍藏。”
回家的途中，天渐渐放晴。从路边一排排安置灾区群众的板房里，隐约飘过的腊肉香气，板房门口的大红灯笼和春联，以及在空地上玩耍的儿童身影，让沉重了一路的孩子们，心情好了起来，女儿感叹：“你看，福建援建的农民新居，好漂亮喔，还带着川西的建筑特色。地震的时候，我们没有机会来当志愿者，但这颗心是和着家乡的节奏在跳的。心在，希望就在。”心在，希望就在——在严冬里，我却感觉到了温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