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05月03日 星期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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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途的路上，只要遥遥望一眼远方，你就会发现烟蓝色的秋色里，透出一片片桔红的映照，那就是乡下的柿树。
柿树多半种在山腰上，或者在山脚下，它们脚下的土地，必是那种略显贫瘠的地方，或岩石裸露，或土少地薄，一般庄稼不易生长。春天，柿树发芽，开花，不久落花，结出拇指大小的果实，盘型，青涩涩的样子，不细看，根本看不出原本的相貌，等长有硬币大小，柿子的模样才展露无遗，玲珑可爱起来。
柿子长到秋天，万物萧索的时候，它也现出渐深的桔红色。不久，秋风吹，树叶黄，柿子也变得更加圆润起来，桔红的颜色更加浓了，一只只醒目地挂在落叶稀疏的枝上，无论是站在树下，还是远远望去，都像是正在暖暖燃起的小小灯笼。
摘柿子，是山里人家最不经意的活儿。柿熟时节，庄稼也开始收割，没有人刻意想着怎样去摘那些挂在树枝上的柿子，更多的人是先收秋，等秋收结束，柿子也熟透了，这时才上树的上树，用钩子往下拧的往下拧，把柿子摘下来，在地堰子上堆得小山一样。
最初的柿树是任其生长的，因各家种下的柿树，都仅供自家人吃罢了。除了山里，几乎没有人再去种柿树，它不像桃子和苹果，嫁接后两年结果。它种下地里，得好几年才能开花，再等好几年，才能结上几个柿子，所以有些柿树，都有几十年的树龄了，上百年的也有。
那时柿子便宜，一块钱能买好几个，后来，柿子在城里稀罕起来，山里人看出了它的经济效益，于是便有更多的柿树被种在山坡地上。人们把树枝进行剪修，使原本旺窜的果枝限枝生长。等柿树结了果，就不用再登高摘取了，他们只需在一根长竿子上绑定一个铁圈，圈上缝一个小小的网兜，对准柿子轻轻一拧，就完好无损地拧下来了。
这个方法是今年到山里采风时看到的。摘柿子的时候，乡下显得格外热闹，拿筐的，背篓的，人人兜着一怀桔红，喜气洋洋的脸上，流露出振奋和自豪。喜欢唱歌的，嘴里哼唱着小曲，在愉快的劳动中感受美好的生活。老人们摘下柿子，要用它来做柿饼，于是便有了一串串小灯笼悬挂在院坝上，汲取阳光的温暖。
柿树很少招虫，无需农药，所以它应是无公害水果。它的加工方式很简单，就是把柿子放在一口大锅里，把水加满到漫过柿子，再不停地加温。水温过热不行，过凉也不行，就那么像煲饭一样闷着，经过一天一夜的水的浸温，才能吃它。我们这里把这个过程叫做揽柿子。揽好的柿子，脱去了生柿子的涩味，变得脆甜起来。
更好的一种吃法，是把柿子从树上连枝一起摘下，挂在院子里的墙上，等秋冬的阳光慢慢烤灼，和酿酒一样，等它们在漫长的时间里软化成烘柿。这时它已不是桔红色了，而是深如胭脂，轻轻一按，薄薄的皮下裹着浓浓的果浆，味道比揽柿子更甜。
烘柿子不光好吃，还能摊煎饼，在鏊子上抹上糊，待成形后再打开另一只烘柿抹在上面，不等煎饼起鏊，一缕香甜就飘了出来。别说是在城里，就是在我的老家沂蒙山区，想吃到这样的柿子煎饼，也是很难得的。
